凯泽斯劳滕,一个奇迹的名字。97-98赛季在传奇主帅雷哈格尔的带领下,一支不被看好的德乙升班马,曾在前一个赛季排名16降级,又在卧薪尝胆一年后提前一轮夺得德甲冠军。自那以后足坛便将连续两个赛季夺得二级联赛冠军和顶级联赛冠军的成就称为“凯泽斯劳滕奇迹”。
凯泽斯劳滕,一座伟大又普通的城市,常住人口不到十万人,却拥有一座能容下48000人的弗里茨·瓦尔特体育场,虽然近些年球队战绩不佳,但它们球迷仍充满热情,不离不弃地支持着它。
过往获得的荣誉静静地躺在陈列室,告诉所有来这里参观的人们,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曾经......
当接手这支球队的时候,它已经在德丙联赛苦苦挣扎了两个赛季,前一个赛季甚至只在德丙联赛排名第10。董事会和球迷自然对我寄予厚望,但由于球队长期的低迷表现,以至于他们对于我的期望值也很简单,保持联赛中游。显然,对于这个年仅32岁、来自遥远东方神秘大国、只有寥寥可数职业队比赛经验的菜鸟教练来说,这是他们能给予我最大的宽容了。
但这一目标并无法满足我的野心,我将为球队带来的是一场大变革,彻底的改头换面。奈何球队财政吃紧,现任主席乃当代葛朗台。迫使我化身列文虎克,从乙级联赛到德甲搜罗可用人才,揣着所剩无几的球探预算,压榨着球探,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们,996是福报,他们今天的付出是为了球队明天的腾飞。所以在球探团队不懈的努力下,我们寻找到了许多潜在目标,他们有的已过当打之年又不愿放弃足球,愿意降薪甚至愿意加盟更低级别球队。有的是长期板凳球员,球队边缘人物,他们只等待一个能上场的机会。还有的尚且年轻,但教练看不到他们身上的潜力,因为同龄人如姆巴佩,哈兰德已经在足坛上名声大噪,球队草草地挂牌等待将他们出售、清洗出球队。
这些人都被我一一招致麾下,一支不被外界看好,东拼西凑的球队诞生了。赛季初,因为队员间性格,语言问题,国籍问题,还因战术磨合度不高,球队成绩不理想,队员之间还发生过矛盾,对我这个菜鸟教练也是毫无信任和尊重可言。但这一切总是能克服的,一转眼到了赛季收官之战,此时的球队已经12连胜,这场比赛只要平局,就能夺下联赛冠军并升级,球队上下充满干劲,用一场酣畅淋漓的3:0带走胜利,结束了整个赛季。球员们为我的成功欢呼雀跃,董事会和球迷相信我是那个能再一次带来奇迹的人。
又过了一个赛季,球队以乙级联赛冠军的身份挺进德甲实现丙乙甲三连跳,现在我面对的是一众豪门和强队,拜仁已经8连冠,多特牢牢占据二,第三则是莱比锡。其他的球队对我们也是虎视眈眈,期待着从我们身上轻松地带走三分。外界也不看好我们,1.36的赔率表示我们将是降级大热门。首战面对弗莱堡,0:3被打出原形,记者招待会上我告诉大家,我期望下一场比赛全队反弹,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转眼又来到了赛季末,来自东方神秘大国的年轻教练,他仿佛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他总能化腐朽为神奇,似乎还拥有改变时间的能力,而且总是用一些匪夷所思的转会为球队带来胜利的不知名球员,仿佛他一眼就能看穿球员的能力。这一年,打破了拜仁垄断8年的联赛冠军历史,把奖杯带回了弗里茨·瓦尔特球场,凯泽斯劳滕重回德甲巅峰,再一次重现那个用球队名称命名的奇迹。这一天城市万人空巷,无数球迷们聚集在球场和街道上彻夜狂欢,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之中。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这支球队和主帅的名字占据各大体育媒体头版头条,阿森纳,AC米兰对我抛出橄榄枝,被我婉拒,我知道我在这里的成功不仅于此。
接下来的赛季,球队因为频繁传出交易传闻,限制了我在转会市场上的发挥,坊间传闻他们可能要换主帅让我下课,这间接影响了我和球队的发挥,多线作战显然对于这支刚升入德甲还未立足的球队来说有点吃力,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当交易尘埃落定,球队赢来了新老板,欧洲的某神秘财团,财力深不可测。接手后的主席感谢我在这段动荡的闹剧中依然保持球队的优异表现,并且告诉我,将全力为球队提供资金支持。他们期待我打出攻势足球,期待我签入高声望的球星,并且赋予我自由分配转会费和薪资的权利,神秘财团没让我失望,同时他们要求我夺得德甲冠军,足协杯冠军,进军欧冠四分之一。
时间一转眼已经是28-29赛季,我带领球队兢兢业业走过了8个赛季,准备迎接第9个赛季的挑战,我为这支曾经缔造足坛奇迹的没落球队重新带来了希望和荣耀。五个联赛冠军,欧冠四年三冠,三座足协杯冠军,五座超级杯冠军。当家球员垄断欧洲和世界各大奖项,自己入主传奇教练名单。董事会和球迷无不为我欢呼雀跃,职员和球员们无不对我怀有崇高的敬意。接受记者采访时,我也表示不会躺在功劳簿上,要继续为球队带来更多的奖杯。可这时球队又传出财团收购绯闻,这一次收购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切都那么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入主的是一个基金会,接手的第一天,负责人明确告诉我,他不会投入大量资金,但会继续投资球队,同时也给我下了最后的通告,要和我解约,即刻起我不再是球队的主教练。然后客套地感谢我曾经为球队带来的荣誉,并希望我今后的执教生涯一切顺利。
此时的我,正如彼时曾在我麾下效力的球员一样,他们也曾被我寄予厚望,为球队的荣誉拼尽全力,球队获得的每一分荣誉他们都功不可没,最后却因为年龄增长和能力下滑,被我转会套取资金,甚至放入二线队直至合同期结束以自由球员的身份默默地离开,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人们记住的永远是当下在赛场上为球队攻城拔寨奋战的年轻球员,没有人记住他们,正如现在没有人记住我,这是个游戏,却让我又体验了一次现实中不再被需要的感受。
换做是以前,我一定会投入死敌球队,向抛弃我的球队复仇。可这次我内心十分平静,平静到坐在电脑前的我,仅仅是默默地点了一支烟,回忆这半年以来断断续续,见缝插针的游戏时间以及游戏中无数惊心动魄的战术博弈,仿佛像这嘴里吐出的烟雾,在空中弥漫、泛滥、飘散到最后消失于无形。